第八章 小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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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下午一直惴惴不安，听着妹妹的哭声和奶奶细细的哄声，非常害怕。到了晚上，叔叔和妈妈回来了。吴楚楚知道一定会有惩罚，一直在等待着。听到奶奶对叔叔说；“不管一下，下次就把你女儿踢死了！”

然后叔叔抓起吴楚楚的胳膊把她拖到客厅，拿起充电线问“哪只脚踢的？”

无处粗用手指着右脚“这只”，那真的是非常用力的抽，抽了两下。右脚已经完全麻掉，像是整条腿被成千上万的蚂蚁啃噬着的。吴楚楚忍着泪水，单脚跳回房间嚎啕大哭。没有人安慰，她知道她确实做错了，她不应该打人。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她为什么打人？为什么连理由都不问就判死刑？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本性并不坏？

打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、第三次........直到某一天发现自己即使在方寸之大的家里，看到叔叔迎面走来，吴楚楚害怕得下意识低头闪退到一边。或者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生理上无意识的耳朵竖起，肩膀耸着，等待着一巴掌劈下来。

在这个时候，吴楚楚只能趴在房间书桌上无声哭泣。像是被关在牢笼里的困兽，非常、非常渴望逃离。而陈思就是吴楚楚的寄托所在，她想象着有一天陈思能带她离开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，那里天很蓝，水很清，偶尔有一朵云从水面飘过.......

为什么这个人是陈思？吴楚楚自己也不清楚，可能是审美上的选择，也可能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柔气质所深深吸引。那时候的吴楚楚非常希望有一个人能温柔的对待自己，带离自己脱离苦海。

而现在，从那段时光走过来，始终是吴楚楚一人。时间对吴楚楚即残酷又温柔，她没有把那个温柔的人带到吴楚楚身边，而是静静的看着她困住，挣扎，逃避，也看着她一步步走出来，一点点的变坚强。她已经不再幻想陈思的拯救了，再给她多一点时间，多一点耐心，她会更自信。

吴楚楚每周五和杨好怡两人一起去办公室交作文，刚开始吴楚楚站在办公室里，看着其他科的老师也在，感觉浑身不自在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，一点都听不进语文老师的点评。可能语文老师有点发觉到什么，第二次进去的时候，语文老师座位旁就多了两把椅子。看见吴楚楚和杨好怡走进办公室，语文老师微笑着说；“先坐下”就接过作文，快速的看一遍

坐在语文老师对面的班主任看到笑着说；“你们语文老师就是爱学生，怕你们站累了，特地搬了两把椅子过来”

杨好怡也笑着回答；“对啊，语文老师对我们真好，老师你也对我们很关心呢，我们心里都知道的”

班主任挥挥手“我们大粗人一个，哪里懂得怎么关心。这次期末模拟考你们都进步了，继续保持住啊，楚楚？”

“哦哦，好”吴楚楚赶忙应承

语文老师点评完后说；“下个星期先别换题目，这篇作文按照刚刚说的重新再写一遍。”然后又看着吴楚楚说；“已经写得很不错了，我们看看能不能更上一层楼”

吴楚楚感激的点点头。

期末考完，吴楚楚在家里看着语文老师推荐的书，一本是叶圣陶的《给老师的建议》，另一本还是叶圣陶的《落花流水皆文章》。看完之后感觉功力倍增，浑身充满了力量，需要找一处地方释放。恰好杨好怡发信息过来，两人便约在图书馆见面。

图书馆里藏书非常少，吴楚楚每次来都是蹭这里安静的环境。前脚刚走进图书馆，杨好怡后脚进来了。身后还多了一个刘南风。看到吴楚楚惊讶的表情，刘南风解释道；“刚刚临时决定”

杨好怡四周环顾一遍，挑了最偏僻的位置。吴楚楚跟杨好怡互相交换了自己寒假里写的一篇作文。刘南风则因为没带作文，两个人看一份又很不方便，于是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看了起来。

看完杨好怡的作文，吴楚楚心里有了个数。如果这是考试，毫无疑问杨好怡会得到更高的分数。杨好怡的每一个例子恰到好处的证明论点，全篇看下来只感觉抽丝剥茧、层层深入，身心舒畅；而吴楚楚想的太多，每个例子停住的点没卡好，一不小心就天马行空，一泻千里不能自圆其说。吴楚楚感慨；“你的已经是作文模板了”

“你进步很大了”杨好怡感觉到有点惊讶“特别是选词这方面，使用的更精准了”

刘南风把报纸放下，略显沮丧的说“可惜我没把作文带过来”

“你可以QQ上发给我们，我们会给出包你满意的评价”杨好怡安慰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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